描述
偏處臺灣東部一隅的慈濟大學模擬醫學中心,傾注慈濟人無數心力、採用不輸醫院的新穎設備,不僅用於校內基礎解剖及進階術式等教學,更對全球醫界開放模擬手術課程且全數免費!是何原因,慈濟把十方匯聚善款用在這裡?期盼透由本書,讓無語良師的議題引起廣泛重視,一同護持臺灣僅有的這座模擬醫學中心。
※臺灣目前唯一、且無償對外開放課程的模擬醫學中心
※慈濟獨有的「無語良師」──對大體的尊重、對家眷的關懷、對學習者的生命教育,不僅影響慈濟體系的醫師、醫學生,也間接帶起國內外解剖教育者對於大體老師的慎重對待。
繼二○一一年出版《以身相許:無語良師的生命教育》,本書接續記錄多年來相關故事並加以擴充延伸。
全書分四部分:
一、成為醫師:從陌生的姓名開始,醫學生自此走進無語良師的生命。慈大醫學系的解剖學,教的是觀照生命整體。
二、不被遺忘的名字:無語良師交託軀體,為醫學教育奉獻所有,如此的捨心和願力,讓他們成為永恆。
三:零下三十度的愛:醫師的「老師」從攝氏零下三十度回溫,模擬醫學中心的手術教學,讓醫師宛如在真實病人身上開刀,這是傳統解剖學做不到的。
四、燃燒的孤獨:選擇與眾不同是因堅持做對的事。這些奉獻於解剖及模擬手術教學者,用希望和熱情燃燒自己,當作推進醫學的動力。
慈濟大學模擬醫學中心,是臺灣目前唯一、且無償對外開放課程的模擬醫學中心。
而慈濟獨有的「無語良師」──對大體的尊重、對家眷的關懷、對學習者的生命教育,不僅影響慈濟體系的醫師、醫學生,也間接帶起國內外解剖教育者對於大體老師的慎重對待。期盼經由這些「生命」、「愛」與「死亡」的故事,讓讀者更加把握生命中每一時刻。身體並不代表生命,無語良師所彰顯的正是生命的價值。
目錄
推薦序
- 慈濟創校就走不一樣的路 ─── 李明亮
- 穿越時空 交融生死 ─── 王本榮
- 甘冒孤獨,生死相挺 ─── 曾國藩
序曲
- 五分鐘趕上二十年
一、成為醫師
- 良師與我
- 一張照片,天涯海角、世世代代
- 大學長的心願
- 世界沒變,但我們少了一個
- 透過病人活了好幾世
二、不被遺忘的名字
- 掛了還一路玩──呂文義老師
- 促成百對佳偶的媒人婆──林齊老師
- 一封偽造的情書──李森佳老師
- 用辦喜事的心情送走另一半──王宏珠老師
- 死亡開啟的美好相遇──黃久芳老師
- 她是我媽,但她不是我的──郭瑞華老師
三、零下三十度的愛
- 抗腐拒爛,「抵死不從」
- 一流的手術訓練中心
- 變臉──全臉移植手術預備式
- 犧牲了豬隊友之後
- 模擬韓風削骨術
- 「不看不碰」如何手術?
四、燃燒的孤獨
- 自幽暗走來的解剖史
- 看誕生死,執著捐贈
- 這些先生最怕小姐?
- 面對亡者不需要勇氣
- 我的阿公今天像「總統」
- 拿著解剖刀的糾結靈魂
後記
- 段段碎裂,片片生成
附錄
- 慈濟大學模擬醫學中心大事記
- 慈濟大學大體老師歷年捐贈統計
- 慈濟大學模擬手術課程參與人次統計
【推薦序】慈濟創校就走不一樣的路
文 / 李明亮(慈濟大學創校校長、前衛生署署長)
近三十年前答應上人回臺灣籌備慈濟醫學院,有一天我想到:上人是出家人,對於生命的詮釋和我們學醫學的人可能不同,萬一不同意讓學生在大體身上切割,連基本的解剖都不能做,若和其他醫學院校有很大差別的話,我就無法回去接創校校長。
我從美國打電話請教上人,第一個問題是能不能做動物實驗?
「動物是活的喔!」我特別補充。
「可以,這是為了更大的愛。」上人說,那些犧牲的動物都是菩薩。
「我們也需要教解剖。」我進一步探問。
「好啊!」上人立刻表示支持,這讓我感到很驚訝!
慈濟醫學院不只教解剖,一開始在遺體防腐處理保存以及來源的取得就有開創性的作法。二○○○年五月我被政府借調擔任衛生署署長,解剖學科曾國藩教授十一月向上人提議善用捐贈大體,發展「好像在真人身上練習開刀」的解剖教學,也就是後來的「模擬手術」。這是慈濟大學發展至今最特殊的亮點!
這本書將慈大解剖學科的作法,無語良師的生命故事,以及模擬手術教學的意涵,在上人尊重生命理念的背後,還有一大群人長期在支持與努力,這些故事的整理就是慈濟創造出來的人文教育。
而至今,從來沒有一本教科書可以教我們這種的「人文」!
一九九二年,我與內人雅慧在睽違臺灣三十年之後,正式回到花蓮投入醫學院創校。除了硬體建設,我也積極尋找師資。每一位教授、講師都是親自邀請、一一面談。解剖學的師資是最難找的!一來跟「死亡」有關,而且沒有人喜歡福馬林的味道。既然上人同意了,我在美國就開始尋覓人選。
曾應龍教授當時在奧勒岡大學任教,專長是運動醫學,這個領域跟解剖學有關,他本身兼教解剖。「保存遺體的作法希望有革命性的改變!」這是我給予的大方向,請他設法找到能取代福馬林池浸泡遺體的防腐方式,若是找不到就自己研發。
曾教授在美國打聽到乾式保存的作法,先在大體的血管以福馬林液體灌流防腐,然後在皮膚外層噴上白色樹酯以阻絕空氣,學生解剖到哪個部位才需要剪開膠膜。後來參照美國的這套作法,曾教授還做了一些改良。
本來大體應是以吊掛方式噴上樹酯膜,我們讓大體以平躺托起方式噴膜,儲存時也讓大體平躺,彷彿睡覺一般。雖然大體封上膠膜,臉型輪廓大致看得出來,從儲存室外面的大玻璃窗,家屬依照名單便可看見往生家人存放的位置。
這個防腐與保存的方法很成功,也比我想像中的好,雖然是學習國外、並不是完全創新,但是在臺灣就是第一!
接下來是遺體的來源難以取得。我向上人請示教學遺體的需求,他立刻答應呼籲捐贈。原本我顧慮是否在特殊的宗教理念下,慈濟的作法會不會有什麼不同?沒想到上人的觀念很開放,我們要做什麼、怎麼做,上人完全信任專業,只強調解剖教學的作法要「尊重」大體及家屬。
雖然一九九四年創校招收第一屆醫學生,三年級才會上解剖課,在九四年的年底,罹患癌症末期的林蕙敏女士主動打電話來學校,表明身後捐贈大體的意願。她成為我們第一位志願者,隔年二月成為慈濟第一位大體老師,上人以林女士的故事倡導大體捐贈引起很大的回響,尤其是弟子們紛紛登記成為志願捐贈者,結果,我們的困難反而是儲存空間不足!
其他醫學院校前來參觀解剖學科,很好奇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將大體捐給我們?「因為我們有上人!」有時我會這麼說。事實上要不是上人的呼籲,光靠學校是無法推動的!外校詢問是否可以轉捐贈給他們?我建議上人宣導「就近捐贈」,讓其他醫學院校也能有較充裕的教學大體,如果由慈濟轉捐贈,一定要徵得家屬同意。上人同意並強調,接受轉捐贈大體的學校也要比照慈濟尊重大體的作法,譬如最後要為大體老師縫合,火化之後要將骨灰入龕……。
我們教導學生尊敬大體老師,包括著衣、入殮和送靈,學生也寫卡片放進棺木裡致謝。此外還有末期病人有意將來捐贈大體,我們儘量讓醫學生與未來的大體老師見面。慈濟在這部分的作法都是絕無僅有。
想想,一個生前跟你說過話的人,死後變成你解剖實習的對象,好像有點奇怪;但我們就是透過這些體驗,教導學生「生」跟「死」其實是延續的,要將大體老師當作活著的人。他們無條件捐出大體,我們要善待與珍惜。
人文,是醫學教育很重要的養分,雖然沒有教科書,慈濟運用不同的途徑,讓學生在生活與成長過程中自然學習到良好的人文;只要經過像慈濟這樣的環境,學生一定會學到對生命的謙卑,思想更加開闊。
大體捐贈的故事一直感動許多人,促成的解剖實習和後來發展的模擬手術課,對於醫師的養成訓練很重要。模擬手術是由臨床醫師指導教學,發展至今十八年來,不只訓練醫學生進入臨床實習更具信心;資深醫師也在這裡預做艱難的手術模擬,在臨床獲得進展,如書中提到法國第一例變臉手術,都令人印象深刻!
曾國藩教授是解剖學科和模擬醫學中心的靈魂人物。一九九七年好不容易邀請他到慈大任教神經解剖學。他是遺體防腐的專家,運用專長改善大體的防腐保存配方,日後更研發遺體冷凍保存方式。閱讀他在書中大談如何「抗腐拒爛」,我也學到不少知識。
模擬醫學中心造價數億元,每年的支出預算數千萬元,對外開放卻完全不收費。之所以能夠建立並得以維持,最重要的動力來自上人的帶領,並且願意花費龐大的經費支持。此外,曾國藩教授的投入對於慈濟大學有很重要的貢獻。
曾教授當年既是臺大解剖學科教授兼主任,研究也做得很好,他不但願意來,還把在臺大培植出來的研究所得意門生帶到東部,如:王曰然、賴昆城老師等。他留在慈濟專任教職,帶領一群人將解剖學改良和執行得更好,並且繼續研發,誠屬難得!
本書作者問我當年如何邀請到曾國藩教授?我想,應該是解剖學科已有既定的基礎,曾教授知道有個特殊性的計畫可以發揮理想,因此寧可放棄不到六年便能擁有公職退休的舒適生活而來到東部小校。當然,學科初期建立基礎和人文模式的曾應龍教授,也是功不可沒!
慈濟大學的規模不大,但是醫學生都很優秀,培養出來的醫師無論在哪個領域科別,都能代表慈濟的品牌。校友張睿智已經是花蓮慈院外科部主任,至今都沒有忘記他的第一位無語良師,也和家屬維持深厚的情誼。慈大結合身教與環境教育,陶冶學生的心性,當他們走過慈濟的路,體會自然來得更深刻!
我一向肯定從人文素養出發的教育,也欣見慈大學生所展現的特質。在這本書,我們看見上人培育良醫的用心,無語良師的奉獻和影響,以及模擬醫學中心的發展,還有打從心底認同、一起出力的一群人更是得之不易!
很多的因緣加起來才有今天,這也是慈濟所創造關於「愛」的特殊人文教育!
【推薦序】甘冒孤獨,生死相挺
文 / 曾國藩(慈濟大學教授兼解剖學科主任、模擬醫學中心主任)
多年來接受媒體訪問,人們最感好奇的不外是有沒有遇過「靈異事件」──「教授見過『鬼』嗎?真的有鬼嗎?難道都不會害怕?」即使在今日,一般人對於「遺體」和「解剖」仍然存在著很多的想像空間。
解剖學始終離不開死亡的晦暗,遺體是沒有附加情感、用來學習構造的標本,學習者在意的是人體構造的知識,向來冷酷;除非學習上的必要,這個重視表象的科學,讓人能逃則逃、敬而遠之,更遑論尊重!
然而,自一九七七年秋天考進臺大解剖學研究所,旁人眼裡被視為忌諱的這一門學問,我一頭栽入,早早面對「人生盡頭」──幾乎天天與教學相關的「遺體」共處。「解剖學」成為專業迄今四十多年來,「遺體」與「解剖」如影隨形地伴隨著我。
牆角舊知識,欲藉科技還魂
我在臺大解剖學研究所修習大體解剖、組織學和從事以電子顯微鏡為主要工具的超微型態學研究,到了美國深造主修解剖,在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進修五年的一開始,就對神經生理深感興趣,正式跨足神經電生理學。之後轉入另一個實驗室跟隨教授開發當時還是嶄新領域的腦薄片神經細胞內電生理紀錄研究,等於是從以肉眼和放大鏡觀察人體解剖學,以及用光學顯微鏡及電子顯微鏡進行型態學研究後,再跨足電生理學。
在當時,我利用動物大腦薄片的製備,進行細胞內及細胞外電生理記錄,這些都是全新的挑戰!正因為這樣,讓我在那期間幸運地發表了數篇以大腦嗅覺皮質為對象的癲癇發生機制研究論文,取得了博士學位。
之後轉往位在加州矽谷的史丹福大學神經科做博士後研究,基於對大腦的興趣以及熟習於腦薄片研究技術,這兩年半裡,我以嗅覺皮質研究的經驗為基礎,開始開發在大腦體感覺及運動皮質塑性上的研究。沿襲著我所發展出來結合電生理與型態學的特有研究模式,逐漸打造自己特有的核心專長,也奠定日後回臺以及到慈大發展的因緣。
在史丹福大學除了經歷一九八九年舊金山大地震的震撼,另一個震盪來自實驗室裡個人電腦的普及。短短幾年間,電腦硬體一年一代地蓬勃發展,隨之異軍突起的是「網路」的世界。當時,我還無法想像網路時代加速了新的科學知識的傳播,更直接衝擊解剖教學!
近數十年來的醫學科學,特別是分子生物學領域讓知識量呈幾何級數成長,也為解剖教學帶來排山倒海的排擠效應!千百年來人體不曾多長出一條神經、多生出一塊肌肉,解剖教學既耗時,學習環境更是惡劣,因此被視為「舊知識」,解剖學科被擠進醫學院校的角落。
西方醫學教育崇尚唯物論,北美的名門大校向來以領先世界為第一目標,醫學院的院長們一任一任地更替,無不冀望以最新的研究發表或與眾不同的作法而揚名立萬!近三十年前,北美名校開出第一槍是將大體解剖實習(實地解剖)刪除,而改以「問題導向小組討論」方式當作醫學教育的主軸,強調學生透過討論、自我學習,才是醫學教育的王道。
特立獨行的這股旋風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席捲北美,再吹到歐洲,連亞洲的大學包括臺灣在內也跟著浮沉──精簡解剖教學內容、刪去授課時數,甚至刪除人體解剖實習這門課,讓出空間給學生自我學習。解剖學從一向來被認為是真正進入醫學殿堂的第一堂課,一時淪為可有可無!
如此走過十多年後,歐美發現這樣培育出來的醫學生大多擅長口語表達,畢業後也傾向走入以「與病人言語溝通」為主的臨床專業;但較具挑戰性、必須緊急處理的手術卻乏人問津!如今,北美除了一所最近新成立的小醫學院標榜完全以數位模擬軟、硬體教解剖學之外,所有的醫學院又悄悄回到過去的實地解剖教學,歐洲醫學院校亦復如是。
事實上,在這段缺乏實際人體解剖實習課的日子裡,英國部分學校的醫學生會自行安排在週末租用巴士,前往仍保留人體解剖的醫學院學習。實際操作的人體解剖學課彷彿又從萬惡的深淵被撈了上來,抖抖身上的汙泥,繼續做該做的事!而與此同時,資訊數位化的發展讓複雜的人體構造得以立體呈現在電腦螢幕上,甚至做各種互動,這又製造出一個足以取代「實際人體解剖」的假象,再度造成教學方式的夾擊!
在電腦軟體裡,人體的每一條神經、血管、肌肉都是一層一層畫上去的,而且只畫較粗的血管與神經,操作電腦指令時,這些構造看似可以一層層地掀開,其實正因為是人為畫上去的,這一層又一層的中間少了結締組織,這些構造的精準位置也因人而異。在臨床病人身上,神經或血管經常埋在結締組織內,不會自動跳出來被看見;醫師在手術時,腫瘤更不會自動露出部位讓人切割。看起來是多麼逼真的模擬,事實上都只是「假象」,無法真正取代實際解剖的操作與體會!
電腦模擬既省錢又省事,而且是很有噱頭的新科技。過去十多年裡,相信實地解剖教學意義的老師們都不曾間斷地面對:「電腦模擬是否該取代實地解剖?」的挑戰。對我而言,多年掙扎在無休止的質疑當中,有時也不免懷疑是否沒能跟上時代的進步!事實上,人體的構造是活的、動態的,每個身體不盡相同,再加上疾病造成的變化,我認為善用科技、結合實地解剖與電腦模擬,才是最佳學習方式。
生活在他方,因為理想回流
一九九五年,甫成立一年的慈濟醫學院向臺大解剖學科探詢遺體處理保存等相關事務,當時的我在臺大解剖學科負責教學遺體的取得、防腐及保存業務,對於這一所在我的故鄉由佛教團體創辦的醫學院,以及「慈濟」充滿著好奇。
記憶裡的花蓮頂著中央山脈的脊梁,背山面海,擁抱著浩瀚的太平洋!如詩境般的壯闊,對於生活在此地的人──除了頻繁的地震,還有夾著狂風暴雨從海上猛撲而來的颱風,連房子都保不住地令人心驚膽顫!夏日豔陽高照、無處可躲。還記得年少的我每在炎夏爬上屋頂,只有在屋頂曬得熱烘烘的狀態下,才能一層層地刷上瀝青或再鋪上防水布,那令人目眩的旱熱及身體幾近中暑近乎崩潰從來不曾澆熄似地!到了冬日,呼嘯的北風強擄著空曠河床上的砂粒撲面而來!觀光客眼裡壯麗無比的山河,為此地帶來無窮盡的考驗與蕭瑟……,只有在地人知道!
花蓮是我的根,給了我人生前二十年左右的寬闊,卻讓我對於未來感到茫然。當我為了尋求發展而若似無意地離開這片土地以及我的父母,花蓮從此成為我內心隱然的牽掛;而證嚴上人以宗教家的願力恰似刻意在花蓮紮根,在毫無任何基礎條件下從事慈善救濟,接著創辦醫院。為了支持醫院又開辦教育、培育人才。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慈濟的解剖教學在沒有前例可循的情況下,上人從團體內部開始推動遺體捐贈,志工踴躍簽署捐贈志願書。
上人基於讓「亡者靈安,生者心安」的理念,勇敢地面對傳統醫學院校無法做到的生命終了禮儀,慈濟人以簡潔的生命禮儀,陪伴家屬走完大體捐贈者的最後一程,也啟發學習者對於捐贈者奉獻大體的衷心感謝,讓所有參與者內心安詳,家屬也能感到榮耀。
融入人文體會的解剖教學,跳脫了傳統醫學教育單純學習人體構造的思維,透過與捐贈家屬的互動了解捐贈動機、體會捐贈者與家屬的期許,包括我最熟悉的遺體保存方式都以「尊重生命」為出發點,猶如歐洲「文藝復興」強調的人文主義,不但提升了解剖教學的層次,也讓學習者反思這份託付的社會責任與意涵,成為醫學教育中最具生命意義的一環!
二十多年來,慈濟的作法獨樹一幟;然而這期間,源自西方的解剖學一度沒落,雖然我曾經自我懷疑,卻始終沒有離開。直到遇見慈濟,才知道仍有一份理想可以堅持!
生命的盡頭,不只見到死亡
一九九七年,慈大創校李明亮校長力邀我協助開設醫學系必須的神經解剖學課程。基於專長,很快地,我開始協助解剖學科的整體發展與所有教學規畫,每週固定往返於臺北與花蓮之間,從遺體捐贈、處理與保存,包括方法與設備一連串的改良,也展開了我在慈濟大學非常另類的解剖教學生涯。
得以返鄉貢獻所學,我懷著一股備感親切的雀躍之心!二○○六年更正式辭去臺大醫學院教職及行政兼職回到故鄉,全心投入慈濟大學,展開我學術生涯的後半生。
慈濟大學承襲著宗教的善念創校,不忍以無主遺體進行教學,不捨以冷漠對待教學遺體,整合在解剖教學的人文互動,啟發醫學生的同理心,了解遺體得來不易。在本書一開始,從慈大醫學系校友張睿智、吳自強的「成為醫師」之路,可以了解透過無語良師的奉獻,解剖學和模擬手術課程為他們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年輕時一直往前衝去,但其實每一天都距離死亡愈靠近。」我經常在演講時這麼說。每個人都必須面對死亡,但是捐贈大體的決定並沒有想像中的容易。身體不只是自己的,親情的「不捨」或「無法接受」,往往讓當事人無法單獨做成決定。家屬能夠「放下」並且提起「尊重」與「祝福」,這是人生最難的修行!
書中,幾位大體捐贈者的故事讓我們得以了解家屬的心情,為他們共同成就這份無私的愛,報以掌聲!
早年,有心的外科醫師唯有花大錢、風塵僕僕地出國,才能尋得訓練機會學習新的技術,偶有從國外進口人體軀幹的訓練課程,但也只見身體的某個部位,捐贈及處理的條件以及長途的運送,往往讓這些軀體部位無法提供理想的訓練,更遑論欠缺人文尊重的不舒服感。
反觀慈濟大學模擬醫學中心這些年來,發展各個臨床科別的多元訓練,這個善念平臺每年八次,每次八位無語良師無私奉獻身體,提供高年級醫學生以及各級醫師,在最接近真正病人身體的手感下進行手術訓練,是醫師們最真實的成長跟創新的機會,更避免因為不熟悉手術技能而耽誤病人。
現在的解剖學界能與臨床醫學真正拉得很近的並不多!在「零下三十度的愛」這個單元,作者以幾個學會以及團隊的訓練,呈現出醫師眼裡這些訓練的意義與必要性。模擬醫學中心提供海內外醫師全球難以比擬的操作品質與感受,而我們也得以從醫師的角度,看見他們與家屬的互動與感恩,將無語良師的大愛轉化為最理想與完美的醫療服務,找回初衷。
為了成全大體志願者的心願,在第四部「燃燒的孤獨」提及慈濟基金會協助慈濟大學成立了遺體捐贈網,志工們在所有人文典禮上永不退縮的護持,無疑地,都是成就這個善念平臺的重要支柱,更讓家屬在參加相關的典禮之後感到內心安定,為家人的捐贈感到無比的欣慰。
模擬醫學中心逐年尋覓人選發展工作團隊,從人文互動的安排,到模擬手術室課程的規劃與專業執行、分工與投入,永不妥協地完美執行「無語良師」的理念與作法,如今儼然成為遺體捐贈的黃金標準,也讓慈濟大學榮獲眾多國內外媒體的關注。
刊登在二○○九年四月二十二日《華爾街日報》首頁,記者張彥(Ian Denis Johnson) 向全世界報導了慈大模擬手術課程這個特殊的教學模式與意義。他們同時刊登了一張我的人頭素描畫像,那對我而言是不曾預期的榮耀,真正代表的是無數無語良師的善舉所塑造的醫學教育標竿。
慈濟沒有標新立異,只是做該做的事。感恩解剖學科的老師們,以及模擬醫學中心的團隊成員都能同心也有心,願意一起做,讓慈濟堅持尊重人文的作法,為醫學教育刻印出一條令人動容、耳目一新的足跡!
親炙人文關懷,人生最大福分
生長在物資匱乏的花蓮,打從年少時開始,我沒有榜樣可以模仿,心態上永遠像是蹲在牆角似的,習慣從觀察中自行體會和學習。源自童年時期資源不足的壓抑,讓我相信人應將心比心、多為旁人著想。雖然自知沒有過人的智慧與能力,但我奉行用心過生活,即使每天做著同樣的事,也會力求更完美,希望藉由時間累積厚度。
當盛年回到這塊養育我的土地,感嘆花蓮經歷不斷地開發帶來了難以想像的破壞,腦海裡已然找不出與昔日影像得以融合的地方,童年景象蕩然無存!物質追求讓花蓮付出了代價,但這並非花蓮人逃不掉的宿命!
在失落中,足堪慶幸的是慈濟在花蓮以有形的醫療與教育建設,深植人文關懷的底蘊,讓這片土地得以保留人心最純淨、原始的心靈桃花源。誠如作者筆下,無語良師捨下執念,毫無保留地為後人奉獻往生後的軀體,這分無限崇高的願力令人敬畏,也一直鞭策我甘冒孤獨、生死相挺!
感恩在上人的帶領之下,無語良師趕走解剖學的陰暗,更照亮了模擬醫學中心,讓從事解剖教學的我們不再走夜路,而是走在一條坦途。教學生涯後半段的際遇該是我人生最大的福分!
這本書裡談到的雖然多半是我所熟悉的故事,校稿超過三遍以上,卻一遍遍更深刻的體會文字間潛藏著的人生現實、無奈、回憶與淚水,一字一句委婉訴說著無數深藏心底的話!期許書中記錄的真實故事,能啟發我們更堅定地相信無私付出與奉獻會讓世界更美好!更引領我們體會生命的真諦。
願「靜心」、「利他」是你我共同追求的心境!
商品評價
目前沒有評價。